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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留給我們的是兩項遺產(chǎn):一大批作品,它們的美、技藝和強大的活力將永存,還有他的人格品質(zhì)。他一半是彼得.羅斯,一半是柏西.拜舍.雪萊。他會爆炸式的反叛,好戰(zhàn),懷疑一切,但另一面,孩子氣的純潔、謙卑,富有同情心。他總是喜歡說他很抱歉,分享他的知識,并且虛心學習。記得艾倫.金斯伯格臨終的時候我看著格雷戈里坐在他的床前。“艾倫在教我怎樣去死,”他說。 去年夏天,朋友們聚到一起來向他道別。我們默默地坐在賀瑞斯街他的病床邊。那一夜充滿了奇異的感應(yīng)。一個他從沒見過的女兒。一個從遠方趕來的贊助人。一個追隨他腳步的年輕詩人。在無聲的屏幕上,羅伯特.弗蘭克的《采我雛菊》偶然地在公共電視臺上播映著----沒意識到這是一個神秘的時段。老爹們的形象,年輕而又瘋狂,黑而又白。艾倫的快照貼在墻上。格雷戈里的椅子用它襤褸的榮光統(tǒng)治著這個樸素的房間。多少夢想被一個個香煙烙痕打上了標點。他快要死了。我們都來道別。 但格雷戈里,或許是感應(yīng)到圍繞他身旁的祈禱,竟實現(xiàn)了一個真正的天主教奇跡。他站起來了。他得到一段好轉(zhuǎn)期,讓我們可以聽見他的聲音,他的笑,和一些受歡迎的粗話。我們又可以為他寫詩,給他歌唱,去看球賽,聽他背誦布萊克。他甚至還能夠去到明尼阿波利斯,跟他的女兒住在一起,做一個孩子王,又看到了另一個秋天,另一個冬天,另一個世紀。艾倫告訴他怎樣死。格雷戈里教會我們怎樣活并珍惜生命,然后他第二次離開了我們。 最后的日子里,他還在經(jīng)受一個年輕詩人式的痛苦----那種追求完美的欲望。對死亡,就像對藝術(shù),他也是如此。那路上來的小伙子們載走了他。但在他登上一張光彩的圣人卡片之前,格雷戈里,還是他自己,掀起大衣,扒掉長褲,最后一次亮出他的詩人光腚,大叫,“嘿,伙計,親親我的雛菊吧。” 啊,格雷戈里,那歲月和花瓣飛揚。 他愛我們。他愛我們不了。他愛我們。 (責任編輯:悼詞文化網(wǎng)) |
